Adolph_顾⭕️

我不知道我他妈到底怎么了。

当把三明治塞进嘴里的时候，我看到Connor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他解开一颗扣子的衬衫领口半遮半掩着他那白得见鬼的脖子，端正坐直的姿势牵引西裤向上露出一截干瘦脚踝——不知是出于系统程式还是某种习惯，他总是习惯性地坐得规规矩矩，像被罚拖堂的高中男孩儿。或许是我这次的观察过于明目张胆，他抬头与我对视，咧嘴笑了一下。今天DPD副队长的唾液腺变得异常发达，我相信这是煎鸡胸太咸的缘故。

我深吸口气，转过头，将三明治囫囵吞下肚。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用力抵住桌面，像是在克制什么。

恐怕我有必要去厕所解决一下早晨的生理需要。

Connor深咖啡色的头发总是服帖地紧贴头皮，唯独额前一缕从没安分——每天早上他胡乱将它们顺平，却总会在五分钟后固执地垂下来。我不可抑制地想用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试试它们是否如我想象中一般柔软。

Connor的眼睛是柔和的深棕色，像英国短毛猫。你瞧着他那眼睛，无论这小混蛋心里打着什么混账点子，你都会心甘情愿自投罗网——当它们注视你时，你会认为那见鬼的漂亮的瞳孔里永远只会有你的影子。

Connor的声音是偏高的。他的尾音总是上扬，像猫尾巴末端蜷曲成的旋儿。“Lieutenant Anderson”，他这么叫我——尽管多数时候他的下一句话总能惹恼我，但我仍想听他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名字。一遍一遍。

Connor的肌肉紧实而精干——得了，我当然知道那是皮肤层，但我没法控制不这么叫。他的皮肤总是偏向于苍白，偶尔能看到几根几不可见的纹路。我想在它上面留下痕迹，恐怕会像现在人们所不屑的艺术品般。

如他所说，Connor总能完成他的任务。他近身搏斗的动作让人叹为观止，动作流畅有力像是训练多年，枪法也不逊于我所见过的任何警察——这是事实，不管那个见鬼的Gavin怎么说。他总在打斗结束后认真整理衣服，拉扯领带的动作如同某种邀约。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尽管如此我也常常需要暂时回避以平复某些荒唐透顶的念头。我保证自己表现得符合DPD副队长以及他的搭档的身份，保证自己足够理智。当他撑着桌子笑着向我眨眼，我抿紧嘴唇克制自己亲吻他眼睛的冲动；当他若无其事地穿着我的明显过大的衬衫在家里走动，我快速眨眼假装自己的表情并无不同——当然，他的程序也许足够让他一眼看透我的装模作样，那就算不得我了。

我从未有过这种异常的感觉，不管是对人类还是仿生人。那种情感在我皮肤下蠢蠢欲动，我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好在上帝——或者仿生人们口中的那个RA9，管他呢——都看不下去我如此隐忍。

在一次追捕后我一边撑着膝盖筋疲力尽地大口喘气，一边大声咒骂这该死的年龄增长的副作用。Connor站在我身旁快速分析我因为垃圾食品摄入过多带来的体能减退，我向他妈的RA9发誓这混蛋仿生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等我总算回过气，我扶着墙站直。他站在我一步远的旁边，Detroit连年的雨水浸泡着他的衣服还有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我看到制服皱褶黏在他身上，衬衫下隐约露出皮肤的颜色和肌肉轮廓。他双手交叠在身前站着，领带因为打斗而被扯到一半。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离他的距离有多近。

“Lieutenant? ”

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我伸手用力扯过他的领带，近乎泄愤地用嘴将他的话全部堵回喉咙。他微睁大眼，倒抽一口气，但没做出别的动作。他的嘴唇尝起来就像我一直想象的那样，柔软得近乎不可思议。像他妈蜜糖，我想。

我看到那沾着水渍的深棕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