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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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性向还是爱情》(九)

一个迎接517世界不再恐同日的系列原创故事。访谈体,九个不同国家不同性别不同肤色不同时代的LGBT者的自述,灵感来源英剧《酷儿们》。标题致敬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该系列故事可戳Tag了解。

“我爱你,无关性别、无关立场、无关阶层,我爱你从内到外、完完整整的灵魂。”*

*这句话来源私人信件,在此不细说。


苏月(化名)

(我和苏月约好在她家附近的小咖啡馆见面,她准时来了,马尾辫扎得很高,穿着运动外套和牛仔裤,干干净净的一个小姑娘。开始前她要求使用化名。“毕竟我和她马上都要高考了,这时候最好还是别让父母知道——他们会疯的,你相信我。”她笑了笑,不怎么在乎似的。)

我是在高二文理分班后遇到陈伊的,理科班女生不多,所以我很快就认识了她,但也仅仅是知道名字——开学后两个星期我一直在恶补数学,所以半个月下来全班的名字都记不住几个,别提交到朋友。我从小就不擅长主动和别人交往。

陈伊对大多数人来说不属于第一眼就超惊艳的那种女孩儿,但越看越漂亮。真正开始关注她是从一次体育课,我闲到踢操场上的石子,正好抬头看到她笑着和别人说话——我当时真的看呆了,天哪。她笑起来甜得像一口气吃了一整罐彩虹糖。然后我就开始特别注意她了,知道了她作文写得特别好、英语是全班唯一一个标准的英式发音、数学倒不怎么样,又从她的社交账号了解到她喜欢看美剧,《越狱》《邪恶力量》之类的。我努力靠近她的爱好,又努力成为她的朋友,越接近她越觉得她有趣,越觉得她有趣越喜欢她。

我向她表白那天是晚自习之前,全班都去食堂吃晚饭了,我和陈伊坐在教室里吃我从家里带的饭团,有一搭没一搭地猜着明天的体育课能不能上。后来想想哪并算不上一个好时机——谁会在吃饭团这么不浪漫的时候表白?——但反正我开口了。

“陈伊,”我把嘴里那口饭咽下去,“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呀。”她几乎没有停顿,这反而是最糟的。你可能不知道,学校里女生之间的确经常互相喊“老婆我爱你”之类的话,但那只是朋友间的调侃,而我不希望她只当我是一个朋友。

“不是,陈伊,我是认真的。”我咽了咽口水。我从没那么紧张过。

她不再埋头吃饭团了,而是抬头看着我。我甚至能看到她深褐黑色眼睛里那个小小的我。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跟那个让我爱上她的笑容一模一样:“我也是认真的。”

然后一切就开始了。我和陈伊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晚饭,体育课一起压操场,下晚自习一起走到校门外的路口;难得碰到假期就一起约在咖啡店做作业,她给我讲英语、我给她讲物理,再两人一起骂数学。我们一有机会就拉着手,她的手很软,和她的头发和嘴唇一样——我老是想,是不是可爱的女孩子都是甜甜软软的,还是只有她这样?她很黏我,喜欢抱着我贴在我身上,长长的头发弄得我发痒。我们会长时间地聊天,不光是学习方面的,还有未来的计划、对一些共同看过的书、电影、作家的评价,甚至还会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和她在一起我很少会看手机,没有什么比她更有意思了。

陈伊是个对很多问题都会有很深的人思考的人,但她从不会故弄玄虚,也从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厉害,跟她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都很舒服。她能跟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同时又毫不掩饰对我的偏爱;她从不无理取闹地吃醋,有什么想法总会告诉我,所以我们没有过一次争吵。她的性格是很柔软的,但那柔软里又有很刚的东西——哪怕我当时没有向她表白,再过一两个月也会。

当然她也不是完人,我很清楚这个。她父母闹了四年离婚,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真正上法院,所以从初三到现在陈伊始终是处于一种撕裂式的被迫自立的生活里,这让她有一种对婚姻本能的厌恶和对别人认可的可以说是病态的渴望——她很清楚这点,但这是很难改变的。

有一次晚上十一点多陈伊忽然来敲我家门,一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父母又在家吵了。我妈妈发了条信息告诉她家人说她在我们家不用担心,那天晚上她跟我睡一张床。她哭了很久,我就一直抱着她,我们俩的头发在我的枕头上绕在一起,我能问到她常用的那种柠檬味儿洗发水的味道。我们聊到接近凌晨,她终于撑不住睡着了,但仍然紧紧抱着我,脸埋在我颈窝里——我左肩麻得不行,但我也没松手。

我已经喜欢她两年了,我还会继续喜欢下去。我已经通过了交大的自主招生,陈伊决定考交大的英文系,她的第二志愿也在上海。我没有向我家里人正式出柜,他们以为陈伊只是我的朋友,但等我经济独立了我会告诉他们的,而我也相信他们能接受我。高考结束后我会和她一起去旅行,随便去哪儿,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大学毕业后我们会租一间房,养一只猫,也许是英短,她更喜欢这个。

我知道现在想这些都太早了,也许我们没有都考上交大,也许我们并不能租到合适的房子,也许租的房子不能养猫——也许陈伊并不会和我一直在一起。未来从来不像我们预想中的人那么清晰,比如高一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会爱上女孩,不知道我能考上交大的自招,不知道数学会变成我最头疼的东西。管他呢,眼下我们还拥有对方,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临走时苏月送了我一张画,说是闲来无事画的陈伊,她有点儿素描功底。画不是正脸,女孩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侧脸轮廓分明、鼻尖圆润上翘,睫毛细密。

“我的确是同性恋,但我爱她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只是因为她是陈伊。”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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