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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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八)

一个迎接517世界不再恐同日的系列原创故事。访谈体,九个不同国家不同性别不同肤色不同时代的LGBT者的自述,灵感来源英剧《酷儿们》。标题致敬阿列克谢耶维奇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该系列故事可戳Tag了解。

“我爱你,无关性别、无关立场、无关阶层,我爱你从内到外、完完整整的灵魂。”*

*这句话来源私人信件,在此不细说。


伯纳德·威廉姆斯

当时我在耶鲁大学物理系——前途光明,可以说。我父亲是白人而我母亲是非裔,也许就是这个缘故我从没怀疑过我会投身民权运动,毕竟他们的年代能克服阻力结合比在60年代困难多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争取我们应有的权利与平等?

“自由之行”运动之前我顶多参加一些公众演讲、一次静坐示威,不管怎么样还是以学业为主,我可不是什么黑人社会活动家。是法学院一个我认识的同学来找我的,我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它听上去并不复杂,你知道,就是坐实行种族隔离的长途公交去南方示威游行。我在学校是橄榄球队四分卫,也会一点徒手搏击,所以保护自己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我根本想不到后来会有那么激烈的正面冲突。

我们坐“灰狗”从康涅狄格州出发到宾夕法尼亚、弗吉尼亚州,一直都没碰到什么反对的行为,指导阿拉巴马州。我母亲曾警告过我说我们撑不过阿拉巴马,我当时还不清楚她的意思。

那天我们在州界边境附近停车整顿以及安排第二天的活动,我听到有人说要找活动组织者,然后他就进来了。西里尔·雷明顿开始时有些紧张,反复强调他不是来搅事的,只是想提醒我们明天别走八号公路,说有人已经设了埋伏。他看上去显然不怎么自在,但并不是因为一屋子人,反倒像是跟别人说话就会这样。说话过程中我不经意间对上了他的眼睛,我敢肯定那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蓝眼睛。

我在他离开前拦住了他,感谢了他对我们的帮助,他有点儿局促地笑了笑,说很高兴能帮上忙,并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但当我问他愿不愿意明天和我们一起游行时他沉默了。

“今晚我来找你们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因为八号公路的事本就是个密谋。”他摇了摇头,“你们还不知道他们会对你们做什么——远远不止是抓起来,要更糟。这里的人是没有办法去理解的,你得做最坏的打算。”

我承认我当时是有些失望的,但我还是在分开前和他握了手——他的手指细长又骨骼分明。他问了我的名字,然后走进黑暗里。第二天清早有人去证实了西里尔的说法,八号公路上撒了上百枚钉子,路旁放着几大桶汽油。

西里尔对阿拉巴马的评价是对的,而事实有过之无不及。事态真正开始失控是在一个公路休息站,所有车上的人都下车休整,我站在车旁抽烟,犹豫背对着店铺完全不知道身后在发生什么。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下一秒一把撬棍结结实实地砸在我头上。我记得我一下子趴到地上,又有人用力打在我的左臂,然后我听到女人的尖叫和同行朋友的大吼。我并没有完全昏过去,因此我能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感觉到有人把我架起来,反反复复在我耳边说“伯纳德,别昏过去,坚持住,伯纳德”——我没听出来那是西里尔,毕竟我只跟他说过一次话,但我努力按他说的做了,直到我的后背接触到硬板,然后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第一眼看到的是西里尔的眼睛。他坐在我旁边,我躺在一张床上,但我们不在医院里。他说我昏迷了几小时,当地医院拒收黑人,所以他只能把我带回了他家。对我的攻击只是个开始,和我一起的大多数人都受了伤,因此“自由之行”运动被迫暂停,4天后再前往下一个州,我正好可以趁机养伤。

西里尔很少出门,大多数时候除了帮我换药就是跟我聊天。我知道了他比我大三岁,在北方的大学上医学院,回阿拉巴马只是家里有事,我告诉了他我的父母、我的大学和专业里碰到的事。我们几乎什么都谈,政治、新闻,黑人平权,国际形势,他说话不算多,但见解都很深刻,很多观点都与我相同,这让我惊喜得要命。西里尔和我长时间地坐在一起,好像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人似的——我甚至想过要不干脆留下来算了。阿拉巴马州的确很糟糕,但有他在里面,似乎又没那么糟了。

我知道我爱上他了——那不是爱还能是什么?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我的性取向,连我母亲都没有,她以为我没有女朋友只是因为独身主义——其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但那是在遇到西里尔之前。

当然自由之行还得继续。我感谢了他这几天的帮助和照顾,在离开前约好了在他的大学见面,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我和他站在他家的门廊里,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告别——他看着我尴尬的样子忽然笑了,然后扶住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嘴唇。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我不开玩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开了我,拍拍我的肩膀,向我眨眨眼:“纽约见,伯纳德。”

我没能在纽约见到他,而我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离开阿拉巴马州的那天晚上西里尔·雷明顿被打死在自己家里,墙上用红油漆喷着“这就是帮助黑鬼的代价”。

(伯纳德深吸了口气,伸手示意我把录音机关掉。他盯着桌面看了很久,我耐心等待着。

“他从没有透过任何标签来看我,无论我是黑人还是白人,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和他在一起时我只是伯纳德·威廉姆斯,一个物理系大二学生,一个独立于任何人的灵魂。我会继续战斗,只要这个国家还有一块地方黑人没有平等的权利我都会继续,这也会是他希望我做到的。”

“我会和他相见,在没有黑暗的地方。”*)

*在没有黑暗的地方:来源《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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